史景遷評英譯《
最近,大學芮效衛教授歷時40年翻譯的未刪節英文版《》付梓出版,該書在歐美國家引發熱讀。
芮效衛教授現年80歲,但是一談起60多年前自己第一次看到完整版的《》時,那種莫名的興奮仍然溢于言表。當時,他只有16歲,帶著尋找“黃書”的目的走進了南京的一家二手書店,他以前只讀過刪節版的《》,那個版本每到關鍵之際就會委婉地轉換到拉丁文敘述,這令他很不爽。這一次,他終于意外地找到了一個完整版的《》,作為一個孩子,一想到自己能馬上閱讀一本小說,那心情可以說是激動萬分。但是,這位已經退休的老教授回憶道:“我發現在其他方面這本小說同樣引人入勝。”
的確,這本小說遠不止“淫書”那么簡單,盡管就算對于學者來說,這本書也是驚人地。立大學中國文學教授帕特里夏·西貝爾說:“我講授這些內容時我的學生們都目瞪口呆了,雖然他們早已知道這本書的名聲了。性虐待,罕見的性器具,,不倫的奸情……只要你能想到的,書里都有。”但是這本小說綿延不絕地對于日常生活中細節的描述更令讀者傾倒。英譯版的《》既有普魯斯特式的長度(近3000頁),也有德米爾式的架構(800多角色),這能讓讀者更多更詳盡地了解十六世紀明朝社會的生活。
按照著名漢學家史景遷近十年前在《紐約書評》上發表的關于《》的評論,“書中人物來自各行各業:藥材批發商、醫師、客棧老板、、士兵、演員、裁縫、服裝珠寶商、接生婆、、包工頭、算命先生、雜耍藝人、銀匠、小販、潑皮、歌妓、仆人、官僚。有大段對各種游戲的描寫:跳繩、蹴鞠、投壺、骰子。給出了許多物品和服務的價錢:床、從小吃到宴席的各種食物和飲品、房產、人身、衣服、珠寶。對服裝及其顏色、裁剪、面料和飾品的描述一絲不茍、詳盡無遺。”史景遷之所以在一篇不長的書評中不厭其煩的羅列書中人物的職業,游戲的種類,不僅是出于對明朝中晚期中國社會復雜性的,就像在《清明上河圖》里面展現出來的一樣,更是重新體驗一把作者寫作時的冷眼觀之,不溫不火,卻對充滿著悲憫。像西門慶這等人物,其實,都無所不在,他們存在的本身,既可能隱射的軟弱,也可照出千萬人內心的荒涼。
在英譯本的《》中,芮效衛還上窮碧落下地添加了4400多個廣泛而精確的腳注,注明了很多文學典故的寓意。譬如“女人用鳳仙花和大蒜汁涂指甲”隱含著一句 明朝的俚語,芮效衛不無驕傲地注解道,這一點甚至中文學者都沒有發現。因而,對于讀者來說“這不僅僅是譯本,也是一本參考書,它打開了中國文學和文化的窗戶”。大學訪問學者張毅宏(音譯)說。他正在將芮效衛的一些腳注翻譯成中文,作為他在外國語大學的博士論文。
歐美社會喜歡通過小說的形式來了解中國社會的過往與當下,尤其是中國歷史上帶有轉折或象征意義的時刻。譬如說講述“”前后記憶的《小白鴨:我的童年在中國》和英文版的《朱文小說集》。
在《紐約時報》網站發表的一篇《小白鴨》的書評中,作者吉恩·楊倫稱:“今天的美國人在提到中國時已習慣于一種特定的敘述模式。主義理想最初給予中國領導者安慰與希望。然而最終,痛苦取代了理想。”當然《小白鴨》并非的宣傳書,而是講述了一個孩子在國家大轉型之時,很直觀很天真的看法和感情。
而在朱文的小說中,人試圖了解當下中國白領階層的生活狀況。朱文小說的人物大都是所謂的“職場人士”,他們不關心生活,一心只琢磨著在職場上如何往上爬。他們生活混亂,渾渾噩噩。比如說,在《吃了一個蒼蠅》里,故事圍繞著兩個人展開,一個是工程學高材生李自,另一個是每天巴結他的校友下屬。李自一邊幫這個不爭氣的下屬找對象,一邊又對下屬的生活大放厥詞,而他那人渣下屬卻跑去跟他的老婆。在朱文的小說中,更讓讀者感興趣的是“有中國特色的人情往來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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